“你，来这儿做什么？”朱高煦的目光阴沉不定地投在月奴身上。
“王爷，李主子有话禀告。”月奴双膝一屈，跪倒在地。
朱高煦先是看了看邓妃，随即走近几步，以手托起月奴的下颌，看到她红肿的双颊，心中就已然明白了，“什么话，说吧！”
“回王爷，李主子说，得了南京的桂花鸭，请王爷过去……”月奴话音未落，邓妃已然扑进汉王朱高煦的怀里抽泣了起来，“王爷，这李秋棠也欺人太甚了，您才刚在我这儿歇了一夜，一大清早就差人来搅局，还以为是什么事，就为了一只鸭子，这……这……”
而朱高煦的目光中则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和疑惑，他推开了邓妃，直愣愣地盯着月奴，片刻之后，便大步向外走去。
“王爷！”邓妃高呼，声音因为愤怒和委屈微微有些发颤，她把满腔的怨愤转移到月奴的身上，抄起手边的香炉冲着月奴便狠狠地砸了过去。
只是这一次，月奴轻盈得如同一只蝴蝶，稍稍闪了个身，便追随着汉王飘了出去，只是临出门的时候，她说了一句话：“娘娘说的是金玉良言，打狗也要看主人。只是这府中除了汉王是主人，其余的，哪还有什么主人？不过都是狗！”
“你……”邓妃气得花容大变，跌坐在地上，那个满脸红肿满是抓痕的小丫头说的什么？她怎么有些听不懂了？
出了遗芳苑，汉王似乎是刻意将月奴带入风波之中，他竟然伸手将她半搂在怀里，连拖带拉地揽着她的腰，一路并行。
“秋棠都教了你些什么？除了隔三岔五添些新伤回来，也看不到半点进展。”朱高煦边走边说，像是询问，又像是在自言自语。
“李主子待月奴极好，她教会月奴如何为奴。”她说。
“哦？”朱高煦笑了，“不是该教你如何做女人吗？这样才能把你送到他身边去。”
月奴身形微颤，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。
“你，现在还在做梦吗？”朱高煦钳制着月奴的纤腰，凑在她耳边问道。
月奴自然知道他是何意，那个如同天神一般的皇太孙，现在的皇太子，便是她追逐的梦。她低着头，只默默盯着脚下以双色鹅卵石铺就的小路，“从来没有。”
“哈哈！”朱高煦大笑起来，“他现在南京，本来我打算这就差人把你送到他身边去，既然你从来不想，那就算了！”他的笑是那样狂妄，只是笑过之后，眼中分明有茫然和无奈。
月奴不知怎的，突然扶着他的腿，跪了下去，把头低垂在他的脚面上，那样子让园里的太监侍女看到还以为她在为王爷擦鞋呢。
她呢喃着，声音很低，但是他可以听到，“月奴不再做梦了，月奴只愿留在王府，侍候李娘娘，侍候王爷。”说完，她仰起脸，莹白娇美的容颜上还有依稀可见的掌印，红肿得有些变形，那带着血迹的抓痕自然是那些女人留下的。原本有几分丑陋，但是此时映在花海中，竟是那样的动人。晶莹的眸中闪烁着真挚与点点的泪光，唇边是淡极了的笑容，她的神情如此安静，如此甜美。
一瞬间，汉王被惑到了。他似乎被这个备受蹂躏和折辱的女仆降服了，心底涌起一丝温柔，嗓子有些发痒，好像什么东西堵着，想要说些什么，却终于缄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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